梅玉荣散文作品在央视10套《读书》栏目展播
11月27日,中央电视台10套科教频道播出了团风作家梅玉荣的散文《允许父亲犯错》,由朗诵名家朗读介绍全文,节目播放过程中穿插梅玉荣及父亲若干生活照。该文曾发表于《处州晚报》《快乐老人报》《新疆晨报》等多家报刊,入选武汉大学出版社选编的《我们的父亲》一书。
梅玉荣,现为团风县作家协会主席。鲁迅文学院湖北作家班学员,湖北省作协会员,湖北省首届、四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。《读者》《格言》签约作家。作品余万字见于《诗刊》《芳草》《长江文艺》《人民日报》等报刊。著有诗集《梅花落》《月光倾城》《走神》等。
央视《读书》栏目撷取古今中外经典优秀诗歌、小说、美文,取其精美章节,邀请名家朗读。并介绍与之相关的历史、文化及人物背景,以言述其情,以志传其声。
(徐帅)
文
梅玉荣朗读
李潘
一直不肯原谅父亲。
我固执的认为,母亲的过早离世,他要负很大的责任。
那年,频繁打嗝医院检查,几日后哥哥拿回诊断结果:食道癌晚期。心情悲痛至极的我们,跟父亲一起约定:瞒住母亲。我们做得很成功,在母亲面前展露笑颜,说她只是炎症而已,吃些药自然会慢慢好的。母亲信以为真,以她乐观开朗的性格,根本没往别处想。我们同时适时地为母亲买些好吃的食品。她依然忙里忙外,做着各种家务与农活。
然而有一天,母亲上街买蔬菜种子,回来路上遇到邻村一个女人,女人说,你都快要“走”的人,还忙这些做什么?母亲有些意外,却依然平静地回答:我只是炎症,谁说我要走了?那女人说,你丈夫说的。这件事是母亲跟我讲的,我当时忧愤难言,却不得不安慰母亲说,莫听她乱说,那本是个有点“夹生”的女人。母亲笑容平静,也没有多说什么。但是从此,那个进进出出都哼着歌的母亲,变得有些魂不守舍了,病情也逐渐重了起来。
我担忧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:几个月之后,患病的母亲慢慢不能进食,瘦脱了人形。再不久,死神毫不留情地扼断了她那根细弱的生命线。在黑黑的棺木前,我嚎啕大哭!心中竟生起一份怨恨:如果不是父亲向那个可恶的女人透露了实情,我聪慧善良的母亲会走得这样快么?!
母亲毕竟走了,剩下父亲孤苦一人呆在老家是不现实的。我们商量把父亲接到县城。哥哥一家经济上不算宽裕,而我老公的父母早已双亡,因此,父亲顺理成章地跟了我们。
本来在农村做惯农活的父亲,因为没了事做,很快地发胖。平时家里除了些简单的家务也没什么要他操心的,只是买菜、拖地、蒸饭、看门等。我跟父亲一直没有多少话讲,他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,而我心中也早已埋下一份芥蒂,因此父女间平时只是淡淡的言语,更不曾有什么亲热的表示。
一晃十几年过去,父亲在家里居然还是局外人一般,从不曾多说什么话。倒是跟外面的人时常谈笑风生。而他与我老公之间慢慢有了些摩擦。比如,从外面进屋来不爱换鞋,用煤气灶时不开排气扇,用电饭煲煮饭时忘了按“煮饭”而放在“保温”的位置,洗过的衣服上面依然有黑点,上卫生间后总不及时冲水,拖地时弄得到处是水,出门经常忘了把门锁上……
而每当我老公语气轻柔地指出父亲的这些“错误”时,父亲总会生闷气,甚至有时会以不吃饭来表示抗议。我反复劝解,也不见成效。就这样日复一日,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疏远。我婉言相劝,利用一切机会教父亲一些家务常识。也许是年龄大了,也许是性格使然,他总听不进去,那些日常小错误,依然一遍一遍地发生。耐不住性子的我,免不了也会指责他。他仍然不作声。
那是一次语文课上,有个学生问我孔子说的“色难”是何意,我便告诉他,好吃好穿地奉养父母并不难,难的是等父母老了,还能对他们和颜悦色,这就是“色难”。解释完后,我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烧:我这样耐心教育学生,叫他们要做一个孝顺的人,那么我自己做到了么?多年来,我何曾对父亲和颜悦色过?
打开记忆的闸门,不禁自问:很久以前,当我还是个小丫头时,是谁亲热地用胡子扎我的脸蛋,把我扛在肩上去看电影?读书时代,是谁充当我每次上学物品的“搬运工”?工作调动时,是谁拼着一张老脸,替我一遍遍去找人事部门领导……而现在,父亲已老迈,却每天看着我们的脸色行事。人到中年的我,自认为通情达理、知书达礼,也算是学而不厌、诲人不倦,却一直不肯原谅父亲的无心之失,一直盯着父亲生活中的一点“小错误”不放,又如何谈得上孝敬父亲呢?难道就像母亲离去后一样,我要等到父亲不在了而再次体验“子欲养而亲不在”的悔恨吗?
岁月如流,父亲今年已经七十七,是一个时常在开着的电视机前打瞌睡的老人了,他还有多少时光让儿女陪伴呢?时光终于让我明白:父亲已是风烛残年,我们不应该苛求太多,允许父亲犯些小错,允许他孩子一般赌气,理解他与外人的交往,跟他语声轻柔地说话,就是对他最好的孝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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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团风作协
我的家乡叫团风,小城不大,风景正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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