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危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,一个优秀产科医生的

医院的产科是市里指定的三家危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之一,对各类凶险性前置胎盘、产后大出血、重度子痫前期、妊娠合并各类重疾的危重孕产妇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和成熟的技术。夏花在科里是有些特殊的存在。这个“特殊”在她的学历上。她是这些年里科里收的唯一一个只有本科学历的人。这样的学历在科里自然拿不出手,可这仍然没有影响她成为科主任的爱将。

她高考志愿是父母强行填报的,整个大学期间都在和父母当年的安排苦苦对抗,那些年里心痛到底又无处求告的日子自然难过,那些年里为了抵抗父母的“苦心”,她又何尝不是把自己耗到筋疲力竭。大五实习即将结束时,她喜欢上了妇产科那个带她的年轻大夫。在大学里与父母对抗了将近五年的她,终于在即将毕业的时候心甘情愿的走上了学医这条路。

那时天城市的住院医生规范化培训已经大规模展开了,本科毕业的医学生必须参加为期三年的培训,否则不能晋职称。可规培的三年,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。选报规培方向时,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妇产科。可规培的前两年,真正待在妇科以及产科的时间却不多,都是在最缺医生的科室轮转,比如心内、急诊、重症。

她知道自己大学几年基本是荒废了,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临床技能她都是无法胜任工作的。好在还可以规培三年,让她到各科室去学习轮训,大学里欠下的也都能及时弥补。她的专业方向虽说是妇产科,可哪怕就是在急诊、重症这样连规培生都觉得有些鸡肋的科室,她却仍肯下苦功夫学习各类临床操作,日常每遇到新知识点,也都记录整理在册,一有疑问便请教上级医生或翻阅各类文献。

彼时还在读研的秦松明也要下临床,虽然研究生方向是介入科,但与其相关的重点科室也要去轮转。那会他和夏花都在心内科。他看得出那时的夏花基础还很差,不少操作和理论知识都不扎实,心电图的识别是心内科尤为重要的基本功,她时不时就会向周边人请教一些看不懂的图形,他自然也成了请教对象之一。虽然不时要帮她扫盲,但他也没觉得不耐烦,接触得多了,反倒是有些欣赏她的坦荡和要强。

出了心内科后过了大半年,两人又同时轮转胸外科和急诊科,彼时的夏花进步奇快,已经可以胜任日常的临床工作了,不像还在心内科时那样需要随时搬救兵了。让他印象深刻的是,她本就是规培生,而且是妇产方向,胸外科和急诊科她关系不大,划水的规培生多了去了。胸外科的手术经常耗时很长,科里也默认了规培的女生不用上手术,可夏花还是积极参与了带教医生的所有手术。所有人都不喜欢去急诊轮转,压力大纠纷多,大家都是避之不及,可去那轮转的夏花却像真正的急诊老人一样,各类难缠且冲突频发的医患沟通她都敢积极去做,各类重症患者的搬运、过床、抢救她也安之若素。他对她自然也是愈发欣赏。

她谦虚又勤快,带教老师对她印象都不错,到后期也都放心让她操作,正所谓起点低的人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,也好在当医生并不需要经天纬地之才,只要用心、勤奋,假以时日都能学有所成,规培的那几年里,她就是这样日日泡在病房里,迅速成长起来。

一个科轮转三个月。直到第三年,科教科才安排她回到妇产科方向工作。比起妇科,产科的工作强度自然要大得多,作为廉价劳动力的规培生自然也要价值最大化,也因此,规培的第三年,她基本都在产科了。

科里历来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这样的产科危重症救治中心,实习的、规培的、进修的着实不少。一开始谭一鸣对夏花并没有太多的印象。毕竟那会的规培生基本都是本科毕业没考研的那批,大多数在三年规培结业后,都医院,这医院基本是留不下来的。

事情在距离夏花规陪结束前的第八个月出现了转机。

规培生即便通过了执业医师考试,医院也没有给他们处方权和工号,夏花那会一直是跟着一个叫魏程的医生工作。

有一天夜里魏程值班,急诊科叫他去会诊,说有个孕32周突发左上腹痛的孕妇。那时已经凌晨两点,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,他有些烦躁的给对方回了电话,先把该查的都查了,确定有产科问题再喊他会诊,别只要是患者怀孕了,不管啥毛病都要推给产科。

可不到一小时,急诊科又来了电话,说腹部彩超看了。血常规、淀粉酶也都查了,确实都没什么问题。孕妇还是说肚子痛,家属也非常着急,要他们再过去看一下。

魏程颇为不耐烦,这急诊科果真是永远不受其他科室待见。可他实在不愿起来,便打电话给睡在护士值班室的夏花,喊她去看看。

夏花带着多普勒胎心仪去了急诊。都怕惹麻烦,没人给孕妇用镇痛药,孕妇也只得干忍着,好在程度还不算剧烈。她看了孕妇夜间的急诊报告,彩超报告没什么问题,血常规、淀粉酶脂肪酶也正常,她打电话给魏程汇报。

魏程说孕妇腹痛最怕子宫破裂,可这个孕妇是第一胎,又没有相关手术史,彩超检查也不支持子宫破裂,那就没产科什么事了,左上腹痛,要考虑胰腺炎那些,现在时间短,淀粉酶没升高也正常,就在急诊先观察,先请别的科看着。会诊记录他空了在值班室的电脑写。

上级医生已经表态,她一个规培生不好再说什么,打算回科室。可就在准备撤离的时候,她又看了一眼孕妇,她痛得更厉害了,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。夏花有些不放心,她再度给孕妇查体,她的左上腹有明显的压痛,甚至还有点肌紧张,有点局限性腹膜炎的体征。

她留了下来,想看看其他科室的意见。消化内科和胃肠外科的医生都来了,他们看完检查报告,也都觉得没自己科室的问题,匆匆写了会诊意见后便离开了。

孕妇和家属显然对这个结论有些失望,这人越来越遭罪了,检查也挨个做了,却给不出个所以然来,又说产妇用药要慎重,难道就紧着继续痛下去?

魏程又给她打电话来,说助产士说产房有点问题,让她先去看一下,还吐槽那个助产士经验少,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喊他去看看,每次都是虚惊一场。干脆夏花先去看看,真有什么问题了再叫他。

夏花告诉他那个孕妇腹痛原因不明,她现在还在急诊待着的。对方一听就有点冒火了,“你不是说急诊超声没什么问题吗,胎心也没问题,关产科什么事啊,肚子痛该哪个科看就哪个科看。”夏花解释消化科和胃肠外科也看了,也没找到原因,对方一听更来气,“那就急诊科大夫自己观察对症治疗啊,难不成要你一直守着吗!”

夏花也只得作罢,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,返回科室前,便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产妇家属,说今晚有什么问题,随时可以再打电话给她。

那个被魏程吐槽没什么经验的助产士见终于有医生来了,说孩子现在下不来,可能要上胎头吸引器。夏花也评估了下,助产士说的没错,在告知风险又签字后,她叫来了魏程,毕竟自己虽然通过了执业医师考试,但在这里,她是没有处方权的,很多操作她是可以执行,但碍于当下的医患环境,这些都还是要有上级医生在场的情况下执行才合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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